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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文学(14)

点击数:475更新时间:2016-06-06

  知青文学(14)

  2016.6. 4星期六(14)

  我所知道的柴春泽(8)

  高  颖

  1971年12月25日

  刚来到农村4天就遇到生活上的困难:

  4男,5女,一口锅,米饭、咸豆轮流做。薛队长用一天时间挑着两只水桶挨家去为知青点筹菜。咸萝卜、芥菜叶子,还有酸菜。队长告诉我们,这些都是大伙送给青年们的。

  这里有灶,但无煤、无柴,用什么做饭呢?队长特批:随时可到生产队场院去抱玉米秸当烧柴。

  做饭嘛,这些青年,在家里是回家就吃现成的,没做过饭,第一天争着做,第二天厌烦了,第三天决定轮流做饭,每人一天,不会的请会的帮助。我做饭更是外行,本想带头做饭,可第一次就把米饭搞糊了,搞得大家都不想吃饭。

  看来下乡并不是我们想象的一切都美好,要准备吃一些苦头,也许这才刚刚开始。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1971年12月26日

  五队青年点男舍与大车店同一栋房。凡经这里去乌兰敖都、海日苏等地的大马车、小驴车都要在这里“打尖”,天晚的还要喝几两。

  今天发生了一件不利团结的事,赶小驴车的老汉饭后住在这里,酒后熟睡,大车店管事的也喝多了。本队和外队的几个知青抓过老汉的毛驴轮流骑着玩,甚至两个人同时一正一反地骑。那毛驴开始还跑,后来再也跑不动,只能倒在地上喘粗气。几个青年吓得躲了起来。那老汉醒酒后找不见青年,便在院内又吵又闹,后来便骂了起来。最后还是店里赔了老汉一元五角钱了事。这事连大队都知道了,提出对知青要进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教育。有的社员说:“这城里孩子吃饱了没事找事,过几天有活干了,会老实的。”

  1971年12月27日

  一些“五七”战士子女跟父母一起走“五七”道路,也来到五队,以他们为主建立起一个文艺宣传队。年龄大一些的还乡知青王化忠是队长之一,近日正准备庆元旦的节目。我们的到来壮大了文艺队的队伍,全体知青都自然成了文艺队成员,社员们称每晚排练节目为“排文艺”,也就是“排练文艺节目”的简称。今天没有“排文艺”,召开了文艺队欢迎座谈会,大家围坐在生产队的火盆前开会,这火是刚从生产队饲养处灶内扒出来的,有人把玉米粒一个一个放进火盆内,爆出几颗“爆花”,大家互相谦让吃着谈着。不知是谁说我在学校组织班级文艺宣传队时编过独幕话剧,还有相声,五队文艺队一个队长,硬是给我下个任务:明天拿出“数来宝”歌词,内容是“欢度1972年元旦”。

  1971年12月30日

  来农村后,见到几个“五七”战士都背着粪筐到大队开会。细问才知道,这样有利于联系广大贫下中农。农村人见背粪筐的干部感到亲切,见到双手在前交互放在袖筒内的干部亲切,见到单手插裤兜内的干部不大亲切,见到双手插裤兜内的干部特别厌烦。原来是这样!今天贫下中农赠送给我珍贵的礼品:粪筐和粪叉。在农村这个广阔天地里,我就要做一件以往从未做过的光荣的事情——捡粪了。捡粪,对一些人来说,包括我自己在内,觉得很不像样子。像样子,就要像革命的样子,像贫下中农后代的样子。今天真冷,风沙也比较大,手有些冻得慌,又一想,这是磨炼自己的好机会呀!

  寒风打脸志更坚,

  身背粪筐心里甜。

  革命不怕攀艰险,

  彻底改造世界观。

  1971年12月31日

  转眼下乡10天了。为总结这段工作,今天上午召开青年点会议,翁旗安置办的老殷同志,玉田皋公社同志参加。

  大家共同学习毛主席的《整顿党的作风》后讨论。

  我首先谈了4个问题:学习、纪律、改造世界观、团结。

  王钟谈两个问题:团结、纪律。

  牟景祥谈:团结要建立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基础上,通过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达到团结。

  陈玉华谈:现在冬季队里没有什么活儿,好像有时间,事也不多,过几天队里有活儿,可能就没时间了,事也会多些。

  今天的会比较成功,每个人都发了言。

  真没想到下乡后不久知青中就出现了团结、纪律等方面的问题。也不奇怪,两个人以上就存在矛盾问题,3个人以上就存在少数服从多数问题,何况9个人!

  我要以身作则努力做好工作。

  1972年1月1日

  今天是来农村后第一个元旦。农村不像城里那么重视这个节日,但社队干部,特别是辽宁省来的“五七”战士都十分重视。公社有“五七”战士领导小组,王博忠同志是指导员,今天他找我谈话,交代了5个很重要的工作:

  1.知识青年政治学习要坚持,生活会要常开;

  2.知识青年内部的团结要重视,一定抓好;

  3.知识青年要自力更生,自己动手,不要有更多依赖;

  4.要解决知识青年“扎根”的思想问题,作为青年点负责人要首先解决好;

  5.知识青年同贫下中农的关系一定要搞好。

  王指导员谈的问题十分重要,我面临着与在学校时不同的工作对象。都是下乡知青,谁管谁呀?社队干部管,名正言顺。怎么办?工作还要做,有困难努力克服吧!

  1972年1月2日中午

  今天,在玉田皋大队召开欢迎知识青年座谈会。支部书记赵清志主持会议,大队革委会副主任李鸿江介绍玉田皋大队的情况。

  玉田皋大队5个生产队,1 480口人,6 212亩耕地,16名党员,48名团员,7名“五七”战士,29名知识青年,大小队干部共57名。

  这次会上公布了大队党支部的决定:我参加大队“五七”领导小组,兼做全大队的知青工作。

  我在这次会上的发言提纲是:正确认识社队、贫下中农对我们的欢迎接待;正确认识我们所走的道路;虚心学习,解决感情问题;加强团结,坚持学习和生活会;自力更生,自己动手,加强纪律性等。

  会议还决定:会后以生产队知青点为单位,开会讨论共同做好知识青年工作问题。要求吸收各生产队还乡知识青年参加本队的讨论。

  1972年1月3日

  借大队会议东风,今天召开全点知青会议,学习1972年元旦社论《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大家在讨论时争相发言、表态,有的还主动做自我批评,青年点形势有所好转。今天的学习吸收了还乡知青赵国祥和“五七”战士子女王文彪参加。队里通知,明天开始铡草。

  1972年1月4日晚

  今天,全点知识青年参加铡草夜战。老天好像故意作对,前几天还好,今天冷得要命,西北风打在脸上疼极了,手放在兜内还冷。队里仅有一台铡草机,我们的任务是把谷草顺好送到机器前,交由在最前面往机器里填加的人——薛建清队长手中。开始还行,不到半小时,手冻麻了,脚也麻了,轮到换班,去队饲养处灶前烤火。这一下不得了,十指疼痛难忍。其实,冻麻木的双手是不能到火上去烤的,取暖心切,干了傻事。刚刚好一点,轮到一组进屋取暖,真不想再出去,不行啊,铡草机前的贫下中农等着我们去续草,硬着头皮也得坚持,心里默念着:“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今天总算胜利挺过来了。

  写于玉田皋五队队部油灯下

  1972年1月6日晚

  近日,很紧张很劳累,铡草还要夜战。虽然这样,社队还安排知青们单独集中到大队政治学习。今天学习的内容是元旦社论《团结起来,争取更大胜利》和中央26号文件。文件精神6条: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是一场社会大革命;抓典型;抓学习;抓勤俭持家;对破坏上山下乡的要依法惩办;正确对待可以教育好的子女。

  我已经感到,社队领导认识到放松抓学习的危害,因此,宁可占用劳动时间也要安排知青学习(社、队规定:知识青年白天学习可算出勤,记工分)。因此,我们《劳动手册》中便出现“1月6日,知识青年学习8分”,大家也很高兴,都说,“真的不光是把我们当成劳动力了”。

  “五七”战士王指导员在今天大队知识青年学习会上辅导元旦社论和中央26号文件。辅导时提出一个建议:每个青年点5天开一个生活会,检查接受再教育怎么样,“扎根”怎么样,也可以叫“接受再教育检查会”,问题一冒头就要解决。

  1972年1月7日晚

  玉田皋的知青点刚刚稳定下来,那吉来大队知青点又出现波动。今天上午接到大队转玉田皋公社的通知,要我尽快赶到那吉来大队,因为知青中出现波动,情况不明。下午3点,从玉田皋步行出发,5点半来到那吉来大队。冯书记早已在队部等我,原来这个大队一队青年点内发生矛盾致使一名青年要求分到别的队,还要寻短见写了“绝笔书”。点内同学怕把事搞大,给学校老师打长途电话,结果惊动了母校领导,社、队领导也着急了。因此,大队请示公社高主任,高主任决定要我来这里和大队同志共同帮助解决这些问题。当晚,开展工作到深夜。为便于和大队领导保持联系,大队决定我当晚就住在大队部。 在这里分别找大小队干部和青年点青年谈话,了解情况。

  1972年1月10日夜

  经3天紧张、艰苦、细致的工作,那吉来大队知识青年风波总算解决了。本月7日晚来到那吉来,与大队党支部、革委会同志一起从当晚开始不停地做知青的思想工作,了解情况。3天来通过个别谈话、小会讨论等方式终于化解了矛盾。今天晚上,召开那吉来全大队知识青年会并吸收还乡知青参加。大队党支部和革委会成员、各生产队长到会。大队杜向荣书记主持会议并讲话。

  我向大家全面介绍了近3天的工作情况后谈了5个问题:

  1.向同学和战友们学习,感谢大家对我工作的支持;

  2.感谢那吉来大队对我们知识青年的欢迎、接待及对我本人这次来那吉来大队做知青工作的支持;

  3.坚信我们走的路是光明大道,第一步走对了,第二步如何也要走对;

  4.知识青年要注意自身的一些问题,维护党的领导,遵守纪律,虚心向贫下中农学习,贯彻“九大”团结胜利路线,正确认识自己的文化、知识方面的差距;

  5.非团员要争取加入团组织。离开了母校、父母,就要独立做好自己的事。

  段晓波等知青表决心:安心农村,进一步做好知青工作,虚心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1972年1月11日晚

  今天中午,徒步二十几华里赶回玉田皋大队青年点,马上接到通知,下午到公社汇报去那吉来工作的情况。

  公社领导十分重视这一工作,高主任和几位在家的主要领导都到会听取汇报。我详细介绍了那吉来知识青年发生波动的原因、经过、解决方法、处理结果等。几位领导表态,对我这次去那吉来大队做好知青工作十分满意。领导征求我对知青工作的意见。

  我提出5点建议:

  1.加强组织领导和思想教育,公社“五七”领导小组不能流于形式;

  2.应抓好各知青点骨干,发挥知识青年自身作用;

  3.召开经验交流会;

  4.全公社应统一制定知识青年生活、政治学习、生产劳动等方面的规章制度;

  5.应打主动仗,不能等问题成堆再去解决。

  也许我太实,领导让我讲,我就直来直去地谈了这么多。看得出,已有与会者不是十分高兴,是不是会因此得罪人?没关系,不能有私心,不能怕得罪人!

  1972年1月15日晚

  近日,白天劳动,晚上开会。有时一边劳动,一边利用休息时间开会,太累了。革命加拼命,不能怕累,活儿要干,会要开!

  昨天上午,玉田皋公社召开“五七”领导小组会,我是在生产队刨粪时被找去参加会议的。内容是全公社各级社、队干部要重视知青工作。

  今天,召开了玉田皋大队全体知识青年会议,学习的内容:党的领导、知识分子改造、中央26号文件。我在这次学习会上,传达了公社会议的精神,同时向大家介绍去那吉来大队做知青工作的经过。大家一致表示要吸取那吉来一队青年点的教训,做好本队、本点的知青工作。

  青年点出事,令公社一把手不得不更加重视知识青年工作了,已决定春节过后为各青年点盖5间房:一个饭房,两个宿舍,一个仓库,一个学习室。公社还决定腊月初五在孤山子大队召开现场会,总结交流做知识青年工作的经验教训。

  1972年1月23日晚

  公社决定:负责知青工作的公社干部郭士昌和我,从本月21日至23日用3天时间,走遍全公社4个大队(玉田皋、孤山子、那吉来、下府)的所有青年点,调查了

  解知识青年工作中所存在的问题和青年们的意见要求。

  简直是马不停蹄,争分夺秒:21日上午,从玉田皋公社徒步出发,经孤山子五队青年点,了解到青年点同学赵艳武、杨桂荣、乔玉平、王士奎、李秀珍等四天四夜铡草不休息;21日下午,到那吉来大队,两队青年点张树清、张国兰、王春生提出:需要学习材料和报纸;当晚,到一队,单德礼、边立岩等提出一些生活上的困难;22日上午,步行到孤山子五队;晚

  上,召开二、三、四队青年点座谈会,徐淑贤、柴兴杰、王中首、陶美荣、茹绍力介

  绍青年点学习、劳动、生活等情况;23日上午,到下府大队六队青年点。小梁、小曹是两位乌

  丹知识青年,小姚、小黄因工作需要调走了。这几天走到哪儿,谈到哪儿,赶上劳动就干到哪儿,收获很大,发现的问题不少。

  这么多知识青年一同来到玉田皋公社各生产队,要吃、要住、要劳动,产生矛盾要解决。大小队干部也够伤脑筋的。遵照毛主席“各地农村的同志要欢迎他们去”的指示,他们毫无怨言地努力工作,这种精神值得我们学习。(待续)

  回忆与思考(10)

  毛德宝著

  ——纪念原旅大市首批知青下乡昭乌达盟40周年

  那个年代,农村的活主要有两大方面,一是种地,二是开展农业大会战,至于积肥、打草等也是很重要的农活。

  进入8月份,是收获的季节。农村以粮为主,确保颗粒归仓,是压倒一切的工作,真是男女老少齐上阵。我到各生产队去,手上都拿着镰刀,走到哪里干到哪里。

  割地的活很累、很苦,最紧张的时候,社员早上不到5点钟就出工了,很晚才收工,一天劳动15~16个小时,人都累趴了,但他们从没有怨言,因为每年都是这么干的,日子也是这么过下来的。中国农民是伟大的,我和他们在一起,本身就在身体和思想上经历了一次洗礼。那里的土地多,地垄很长,有的一望无边,割麦子一个人把6垄,累得腰像断了似的都抬不起来了,只好吃社员给的止痛片来止痛。城市来的青年人虽有力气,但干农活干不过社员,甚至连小孩也干不过,所以经常有社员过来帮助你接垄(帮你割麦子)。有一次,我跟四队社员上山割麦子,落在了后面,好没有面子,虽然社员们都理解,但我得要这个强。中午吃完饭,我一个人再次上山,把上午没有割完的麦子干完了,他们知道后,都很佩服我这种不服输的韧劲。

  打场,虽是机器24小时不停,人是轮班干,但11个小队进度还是不平衡,大队干部都分工包片往下面跑。白天抓大干,晚上抓打场。我到哪个生产队,都是直接奔向场院,因为只有到那里才能找到小队干部,先干上活,然后再研究工作,一边干,一边谈,一边看,一边想。大忙季节,公社、大队原则上是不开会的,能在场院或地头解决的,决不占用工作时间,能晚上开会解决的,决不占用白天时间。

  拉完地后,各生产队开始了双线作战,不仅要打场,送公粮,还要趁大冻来临之前,开展平整土地大会战。

  农业大会战,是学大寨,进入大寨式大队的重要举措。主要是以大队为单位,选择重点小队、重点地块进行土地平整,增加水浇地面积,建设高产田,当时叫“跨长江”、“过黄河”、“进纲要”。大队处于黄岗梁下,冬季来的早,9月份就开始飘雪花,11月份土壤已经结冻,大会战是在非常艰苦的环境下进行的。

  第一次做为大会战组织领导者,对我来说是一个锻炼,在学校没有经历这样的场面,真正指挥起来,就显得经验不足。比如,75年12月在三队进行的大会战,从各生产队共抽调了150多人参加,车辆若干。由于第一天冻土刨不下来,影响了进度,造成窝工,我就没有想到到200米外的黄土坑取土,经公社工作队陈助理点拨,我番然猛醒,重新做了调整,把集中的人力分散开,效率提高了。再如,平整土地,高坡土往哪里堆放?开始是往河边堆放,干到一半才发现这不行,虽然明年计划要修河坝,如果时间紧不修了,这势必造成河床堵塞,于是又马上做调整,把土往洼地回填。这说明我还是缺乏社会实践经验的。

  做为大队领导,我必须到最危险的地方去,干最苦最累的活,掌钎子、抡大锤、打炮眼、刨镐头、推车运土,都必须干在前面。

  放炮炸冻土是非常危险的,我更要冲在前面。这次在三队大会战,每天晚上收工后都要放几炮,以备第二天干活用土。有一次要放5炮,大队干部和工作队同志及社员都回家了,只留下放炮的几个青年人,我想放炮是很危险的,如果出现哑炮怎么办?出事死人的事也常发生,于是我决定留了下来。由于天黑,视线不好,共点了3次才炸完。

  第二天中午,利用吃饭空隙再放5炮,生产队长说:“毛书记,这种事你安排一下就可以了,不用再留在那里,太危险了。”我谢绝了。这5炮其实全炸了,几个人都听是4声响,我心中很不安,既不能马上去排,又怕下午有的生产队人来的早,进入工地危险,所以,吃完饭我就去排哑炮了。检查后,才知道全炸了,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在会战期间,也曾出现过哑炮,等了半个多小时没有动静,大家你争他扯都要去,我说我去,推开大家,于是猫着腰到跟前,拔下引信快速离开。

  我做为一名青年干部,大会战的指挥者,必须要摆正位置,此时不需要夸夸其谈,而是要哈腰真干。因为干是最好的指挥,最具体实际的指挥,干带动指挥,没有干就没有指挥,光指挥不干活,群众不服。

  破冻土,抡20磅大锤,连续干几天,手掌磨出了血泡,胳膊都抬不起来,10个手指都“胖”了,两手弯不动,或伸不直,对我来说,已到了咬牙坚持的阶段了。由于干的太猛,等到收工时,全身就如同散了架一般,没有一块地方舒服,走道都打晃,腿都懒得迈,躺下就能睡着了。但我是不能这样的,面上还要硬撑着,不能叫下面干部、社员群众和参加会战的点里同学看出来。说实在的,疲劳何止我一人,大家都在咬牙坚持着的。那个季节,天黑的早,白天连续大干,进入了疲劳期,晚上还要开会,找人谈话,睡得很晚。最痛苦的是早晨,当你还在梦乡里,起床号吹响了,那一刻眼睛就是睁不开,勉强睁开,好一阵才能看清眼前东西,只能靠毅力支撑着。就像困难时期吃不饱饭,总盼着哪一天好好吃一顿一样,我那时候就想什么时候能够好好睡上几天觉,那就太幸福了。我虽然事情很多,但从来不找借口晚去或早走,这也不符合我的性格,总是和社员群众同时上下工。

  微博上曾热传一个消息:睡眠中突然被闹钟叫醒,相当于一次醉酒。说睡眠时人全身松弛,若是毫无准备突然被惊醒,不论是血压还心率,肾上腺素水平都会迅速上升,确实会损害健康,会给心血管带来压力,增加高血压和心脏病的患病风险。这不知是否有科学依据,反正那时候我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了。

  由于下乡养成的习惯,这么多年过去了,战胜自我的毅力还是比较强。不管前一天睡的多晚,第二天早晨一般都起床很早,虽有时还想睡懒觉,但心里总在默默的命令自己,该起床了。

  有些小事情,使我很感动。

  大会战从早8点到下午3点,中途只有1小时吃饭时间,我一般不到中午就饿了。青年点早饭是莜麦苦力和小米稀饭,不能捎带,所以中午我又没有地方去吃饭,可又碍于面子不好张口说,往往是坚持到收工。开始两天,饿的都走不动道,直打晃,一直到晚上才缓过劲来。社员群众看到后,说毛书记没有带饭,到吃饭时,把我拉过去,这个送油饼,那个递馅饼,一送就3~4个,可以说是天天如此。我很感激,最好的答谢就是努力工作。

  我在75年3月12日的日记中写道:“昨天在七队刨了一天羊粪,右胳膊上长了个疖子,又出了红线,带着胳膊不能动,手腕子也痛,干起活来很困难。今天到十队参加劳动,扎牲口草料,一个胳膊使不上劲,但我觉得左胳膊还是可以干的,生产队张队长和干活的社员都劝我不要干了,我谢绝了大家的好意,说不能多干,也可以少干点。这时有位大婶跑回家,给我端来煮好的绿豆水让我喝,说能退红线,还拿来了消炎药给我胳膊包上,这一切都使我心里热乎乎的”。

  在十队蹲点期间参加积肥劳动,和社员一起刨土干了一整天,开始干了一阵就觉得头昏眼花,难受极了,我暗恨自己太无能了。中午休息,疲劳的很,吃完饭倒炕就睡着了,那个香啊,感觉太好了!下午敲钟上工继续干,手上起的血泡破了,血沾在镐把上,社员们看到后都不让我再干了,我说:“离心还远着呢!”心中暗想:“拼了他!”

  75年8月我在四队蹲点。有一次连续病了很多天,耽误了工作,心里很着急,正赶上旅大市知青办领导来青年点慰问,我必须赶回去。他们见我病了,劝我好好休息,注意身体,大队程书记和带队干部丛师傅叫我到旗医院透视,好好检查一下。实际上我根本无暇请假去看病。晚上回到四队,昨天的病刚好转,这次又重了,身体虚弱的很,站起来发晕,召开党小组会,我无奈躺在炕上参加会。会议主要议题是谈心,交换意见。老同志张金贵对来自党员的批评不够冷静,态度不好,小组会没达到目的。散会后,我把他留下来,和他谈了很长时间,最后他认了错,表示要在党小组会上作检讨。第二天,我对张棚队长说,张金贵那一车柴禾还要给他,过去的问题不要再揪住不放,最大限度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集中精力做好我们正在干的工作。

  我曾经有很长一个阶段,总是低烧,咳嗽不停,吐痰带血,夜间睡觉常常出虚汗,衣服和被褥都湿了,身体消瘦,脸色不好,不论是上级领导看见我,还是公社、大队领导和同学们都一直非常关心我,让我去看病。远在旅大的父母从市慰问团那里得知我病了,也多次来信,要我劳宜结合,注意身体。有一次我到旗里办事,想顺便去医院拍个片子,被告知第二天才能拿结果,我就干脆不看了,因为明天还要参加公社党委会议,根本没有时间去拿片子。我在这天的日记中写道:“劳动的战场就是前线,是不能轻易退出的。我们既然用鲜血和生命夺取了阵地,就应当用坚韧不拔的革命意志来保卫它。身体有点小毛病算不了什么,小车不倒只管推”。其实,我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休息不够,睡眠太少了。

  我曾在日记中写道: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无非2万多天,又有谁不死呢?生命的价值和全部意义,就在于活着的时候为党拼命工作。诚然有人怕苦怕累,怕豁出去,就是再活100年又有什么意义呢?为了革命,我们要敢于拼命。革命不拼命,活着也没有用”。

  “革命的大量自我牺牲精神是表现在平常工作上,没有平常的‘拼’,没有豁出去的精神,关键时刻就不敢为了本阶级利益流血牺牲”。

  “现在不拼命,要命有啥用”。

  “活着拼命干,死了不遗憾”。

  “为了党的事业,豁出一生,献出一百来斤”。

  这些思想认识,已被青年点同学所普遍接受,形成了共识,“拼”成为大家的口头禅,贯穿于艰苦创业的全过程,这使我很欣慰。

  说心里话,我那时候的头脑时常闪过这样的想法:毛德宝,如果在今后的日子里,或到了老年,真得了病或什么的,一定是这时候坐下来的病根。回城后,特别是进入中年,我的腰有时痛的厉害,一度甚至弯腰或是伸直腰都困难,到医院做GT检查:L4~5间盘突出,L4椎体陈旧性峡部不连(骨折所致),L5~S1间盘膨出。医生问我:“你是不是干重体力劳动的?”我心里清楚,这可能就是在下乡劳动期间损伤的。

  在学习上,我提出:“晚上12点前是白天,一天当做两天用,发狂拼命学”,不管这是否科学合理,但我一直是这样鞭策激励自己的。我深感,如果几天不读书看报,脑子就空,说话底气不足,所以,对我来说一般的学不行,必须要刻苦学,不断增长知识,充实头脑。学习主要以学习马列,毛主席的原著为主,并做好学习笔记。

  做为大队干部,需要下队蹲点或跑面,每天都要召开不同的会议,或找人谈话,解决各种问题,真正能够有大块的空闲时间很少,特别是我总在积极主动干工作,没有事情也去找事干。因此,对我来说只能是利用晚上时间,少睡1~2小时觉来学习,而这一般都是晚上11~12点以后,在那些年的日日夜夜里,我都是这样学习的。外出开会的闲暇时间,是学习的最好机会。

  在学习上不带头,不走在前面,讲话言之无物,没有思想观点,同学们和当地干部也是不认可的。我记得在1975年中旬,正是批判资产阶级法权的时候,有一次,我参加公社党委会,在公社遇到了开拖拉机来办事的李长军同学,在唠了些点里工作后,他说,“老毛,你最近都在学什么,看什么书?”我跟他一一说了,然后他问了我几个问题,都是涉及批判资产阶级法权方面的,见我回答对了,便说你还行,确实在学习。从这件事上透视出同学们也在观察你整天都在干什么,学习是不是真学,监督的意识是强的。这是一件好事,我不也是经常要求同学们学习,并检查他们的学习情况吗?这也促使我在学习上始终不断地自我加压。

  下乡时,我背的是蓬布料的军绿色书包。下乡前,哥哥在书包上写了四个字“建设边疆,”我自己用红线做了刺绣,挺漂亮的。后来,这个书包显得小了,装不了几本书,又不挡雨,受柴春泽大书包的启发,又买了个人造革的防雨大书包,能多装好几本书,非常适用,走到哪里背到哪里。同学们也都很羡慕这个材质的大书包。

  多年养成的看书习惯,使我后来走上新的岗位,包括在企业、市委、人民银行、市农商行等,都始终注意看书学习,做笔记、收集资料,不断充实头脑,并使我受益终身。

  做限制资产阶级法权的促进派。

  在1975年7月青年点评工会上,我提出:“做为一名青年干部,要在工分问题上和同学及当地社员群众一样,干一天活挣一天工分,不干没有,误工补工;同时,大队干部下乡补助的钱、粮,我也不要”。多数同学支持,但也有的同学认为,既然社会主义社会还存在着资产阶级法权,已经定了的东西还要照办嘛。

  后来,我把个人想法向公社党委宋书记汇报了,以求得组织上的支持。宋书记说:“对粮食不多拿一份,党委同意,但对上面统一规定的工分、补助钱,还得要”。(待续)

  第一章  往事历历

  我上山下乡的难忘岁月

  李继明

  李继明,1952年生于北京,1968年在北京十二中初中毕业后到昭乌达盟克什克腾旗红光公社光明大队天顺营子生产队插队务农7年。插队期间加入共青团,担任生产队团支部书记。1974年到赤峰卫生学校读书,1976年毕业后分配到克什克腾旗广兴地区医院。1982年调到赤峰电杆厂医务室工作。1994年调回北京,在丰台区民政局军休办医务室工作,199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99年任干休所所长兼党总支书记,2012年退休。

  1965年9月,我小学升初中,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北京十二中。1966年6月,期中考试刚过,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我目睹了文化大革命初期,红卫兵破四旧,抄家、打砸抢及夺权的疯狂和混乱。8月18日我参加了在天安门前毛主席第一次检阅红卫兵。同年10月中旬,红卫兵开始全国革命大串联,我兜里揣着10元钱用近50天时间,跑遍了半个中国。那时我只有13岁,革命大串联的口号是“扇革命之风,点革命之火。”我没有发挥串联的革命作用,倒是实实在在的玩了一个痛快。全国大范围串联基本结束后,1967年初,北京提倡学校复课闹革命,但这只是停留在口号上,文化大革命像脱缰的马,一直持续。1968年9月,学生开始上山下乡。

  我那时不满16周岁,哥哥已满18周岁。我们兄妹5个,全家7口人,爸爸妈妈工资都不高,全家每月平均生活费不足13元,生活过的紧巴巴。我和哥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特别能吃,俗语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国家给的粮食定量根本不够我们吃,全家每月粮食缺口都要有一个星期左右。家里最着急的是我的妈妈,她只有拿钱冒着风险提心吊胆地在黑市买粮票,这使我们家庭的生活成本增加,生活困难雪上加霜。可以说,家庭生活困难已达到了极点,现在回想起来,真不知当时我妈妈是怎样支撑着这个家庭。妈妈也因长期营养不良身体出现浮肿,沉重的生活重担使她喘不过气来,每日愁眉不展。

  这时候学校开始动员老三届毕业生上山下乡,这对我们家来说是摆脱生活困境的一条出路。那时我二表哥、三表哥报名上山下乡,我妈妈也让我们哥俩一起报了名,目的是哥四个下乡在一起,以后互相之间有个照应。我们哥四个虽不在一个学校,但那时只要下乡,可以不受学校限制,自由结组,申请到一个青年点,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当时我们组由5个男生和4个女生组成,1968年9月13日,由丰台区各中学1000多名老三届毕业生组成的上山下乡大队人马,在北京火车站乘坐一辆火车专列驶向了内蒙古昭乌达盟。

  在希望的田野上,知青点的集体生活

  经过几天的路途劳顿之苦,9月18日我们来到了上山下乡的落脚点,昭乌达盟克什克腾旗红光公社光明大队天顺营子生产队。从此,我开始了长达7年的农村插队生活。

  天顺营子是以农业生产为主,兼有少量牧业,半农半牧性质的生产队。当时天顺营子是红光公社9个大队所有生产队中数得上的富裕队,我们能在这里插队,确感很幸运。天顺营子不但自然条件好,而且还有一位能力很强、很会种田的队长。生产队有1300多亩土地,三分之二是水浇地,50多户社员,190多口人,男女劳动力70多名。克什克腾旗地理位置在内蒙古偏北部,属高寒地区,全年无霜期只有120多天,可种植粮食作物以矮秆的莜麦、小麦、谷子、荞麦等为主。那时我平生第一次听说和看到莜麦这种粮食作物,吃到搓窝子、打苦力等莜面饭,从此,莜面也成了我们插队年代生活中的当家饭。

  莜麦这种粮食很特别,每个麦粒尖上都带有细绒毛。莜面吃法也很古怪,必须经过三生三熟才能吃,第一熟是莜麦先上炒锅炒熟,当时生产队有炒房,莜麦炒起来很香,隔着院子都能闻到香味。但炒莜麦是个苦活,莜麦上炒锅后,人站在锅边要用工具不停的推搅,为的炒的均匀,莜麦上的绒毛也会因加热混着蒸汽冒出来,你就是带着帽子,围着围巾,绒毛也会无孔不入,叫你奇痒难忍。村民们习惯了不在乎,如果你是第一次进炒房,肯定让你浑身痒得叫苦不迭。莜麦炒后是第一熟。上碾子加工成面,莜面又变为生的。做莜面饭时必须要用滚开水烫面,莜面用滚开水一烫,莜面味满屋飘香,类似爆米花的香气,生莜面又一次被烫熟。烫熟的莜面放凉,又生了,再做成搓窝子等饭食上锅蒸,蒸熟后才能上餐桌。大家想有什么粮食是必须经过三生三熟的做法才能吃,所以当地老乡说:莜面饭吃了最茨实,只有干最累农活时才吃莜面饭。我吃莜面饭的感觉和老乡所说一样,并且从此我很喜欢吃这种粮食。

  我们知青来到生产队要过第一关就是寒冷的考验,那时生产队不通电,没有煤。社员一年四季晚上照明是煤油灯,后来我才明白农民为什么要早睡早起,早睡是可以尽量节省灯油,早起是可以尽量趁亮多干农活,农民的日子就是这么算计着过。冬季取暖主要以麦秸、榛柴为主,我们青年点的烧柴,开始是生产队供应,以后就是自己动手解决。冬季烧柴可以说是青年点最大的困难,克旗阳历9月中旬下霜,10月初下雪,11月就天寒地冻、滴水成冰了。冬季数九天气温都在零下30度左右,知青点烧柴困难,必须节省烧柴。知青点做饭都集中用女生住房的锅灶,照顾女生,让她们的屋里冬季能暖和一点。男生住房睡的火炕基本不烧火,我们在炕席下面先铺一层厚厚的麦秸,睡觉时,炕席上面铺上毛毡和褥子,再盖上双层的被子,然后再把棉衣、皮大衣加上,头上还要戴上皮帽子,人钻进被窝里睡觉。由于上面压的衣被太多,想要翻个身都困难。早晨一觉醒来,皮帽子上,被头上都是哈气凝结的厚厚霜雪,可见屋里冷到一定程度了。白天我们出外或在队上干活,身上除了穿厚棉裤棉袄外,还要再穿白板皮大衣,头戴一顶狗皮帽子,脚上穿用5斤羊毛擀制的毡嘠嗒,手上戴羊皮手套,这样的全副武装,如遇上寒流或刮白毛风的天气,身上也不会觉得很暖和,腰上还要再系一根麻绳。当地农民说“腰上系根绳,胜过穿一层”,腰上系绳确实保暖,这都是老乡的生活经验。我们青年点有一位男同学和一位女同学,由于适应不了克旗寒冷气候,在青年点住不到一年时间,就以转插和病退方式离开了天顺营子。

  冬天也不都是可怕的,也有年轻人无限的乐趣。克旗冬季经常下雪,下大雪时,那真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银装素裹,极目远望,满野洁白,好一派北国风光。每逢大雪过后,山上的野鸡、山雀,野鸽子等等各种飞禽都到山下觅食,这也是我们高兴地时候。我们约上村子上有经验的伙伴,在山下飞禽经常出没的地方,扫开一片雪,下上黑色马尾做的套子,做好伪装,地上撒上些粮食,一般我们要在十几处地方下这样的套子。套子下好后,中午、下午要出来溜一遍套子,每次多少都有收获,套住多数都是山鸡和野鸽子,我们欢天喜地的把战利品拿回青年点,炖上一锅改善改善生活,其乐无穷。

  冬天异常寒冷,洗衣服,洗澡都是困难,我们几乎冬天不洗一次澡,身上寄生很多虱子,只要你感觉身体哪个部位痒痒,伸手就可能摸到虱子。有一年我和哥哥还把虱子带回北京家里,虱子串到了弟弟妹妹身上,家里引起一阵慌乱,全家卫生大扫除,衣被大拆洗,另外,把家里所有人的内衣、内裤都统统用开水煮了一次才把虱子根除,我们当时开玩笑把虱子叫“革命串联虫”。

  在艰苦的劳动中和社员结下友谊

  我在青年点7个人当中年龄最小,下乡实际年龄不满16周岁。又是68届初中毕业,和66、67届初、高中毕业的其他人比,文化层次偏低。例如:到大队当教师,抽到“贫宣队”参加斗批改等,能躲开生产劳动的差事都不会轮到我。我是实实在在跟着社员在生产队参加了7年的农业劳动,每年出工不少于300天,我干农活从春种、夏耪、秋收、冬季打场,各季节的农活都干过,几乎就是一个地道的庄稼汉了。

  我当初下地干农活时也很笨,社员们很不错,耐心地告诉我一些干农活要领,手把手的教,例如耪地“不要耪抹皮子锄,不要留门坎”;割地“磨刀不误砍柴工”,只有把镰刀磨快,割庄稼才能更快。我开始割庄稼很慢,越慢越落在后面,越没时间磨镰刀,镰刀不磨割庄稼就又慢又费劲,很多社员一垄庄稼割到头了,把我远远地甩在后面,很多社员割在前面,他们放弃可以休息片刻机会主动接我,主动帮我磨镰刀,使我很感动,在实践中我悟到了要想割地快必须镰刀要磨快的道理,后来割地你追我赶我也从不落后。

  我在农村最怕干的一种农活是薅草,春天谷苗长到两寸多高的时候,因为谷苗出的太密,要间苗。这种活要骑着垄上蹲着干,熟练的农民,蹲在垄沟上两手间苗,他们好像戏台上的有些演员练就一身蹲工夫,两手不停的间苗,迅速移动着蹲步。我却怎么也蹲不住,蹲着干活能两手一起间苗,时间长了我蹲不住,只好爬着干,这样一只手拄地,只有一只手间苗,速度就更慢了。谷子地垄长的一眼望不到头,熟练的农民一天薅两条垄,我连蹲带爬勉强能薅一条垄,一天农活下来,腰酸腿疼,就是上厕所拉屎都蹲不下,只有采用半蹲姿势。这样的活一连要干半个多月,这是我感觉最痛苦最怵头的农活,从那时我身体落下了一个毛病,只要蹲的时间长一点,两条大腿外侧就麻木,这个毛病至今不好。那时每到薅草季节,我就找各种理由让队长给调别的农活,我和队长说不怕累就怕受罪。队长尽量给我调剂一些其它农活。那时我干活从质量和数量都不能和壮劳力相比,但是队长还是认真执行同工同酬,每天和社员记同等的工分,社员也没有反对意见,现在回忆起来多少感觉是在抢农民饭碗,农民是宽容憨厚的。

  年终知青享受口粮标准是600斤,社员壮劳力加上工分补差,口粮基本在450斤左右,我们还享受着和社员同样数量的自留地。当时社员没人计较我们北京知青的这些特别待遇,没人歧视和排斥我们,很多时候还非常呵护我们。有一年,上边领导号召知青在农村过革命化春节。我们知青没回京,留在营子里过春节,生产队长怕我们春节期间吃不好饭想家,就安排知青吃派饭,我们轮流在生活条件相对好的社员家吃饭,社员都做最好的年饭给我们吃,那时只有下乡干部才有资格吃派饭,想来队长对我们知青真是很关照。我们那年春节虽没回家,但在生产队年过得也很愉快。

  我记得还有一件事,营子里有一个中年妇女在旗医院住院手术,需要输血。消息传到营子后,队长动员年轻人去医院验血,我们知青也都报名去了旗医院。验血结果有两个人血型和患者相同,其中有我二表哥,他为患者献了血,患者的手术做得很成功,术后恢复很快,不久就出院了。营子里社员对我们知青评价很高。那个年代,社员对我们北京知青很好,我们对社员感情也很深。

  年轻人做事冲动不把安全当回事

  北京知青在克旗红光公社插队的有100多人,分散在各大队下面的十几个生产队里。我们互相常有往来,各青年点发生什么事,大家很快也能知道。

  红星大队青年点有一位知青名叫于忠信,他什么样的马都敢骑,多么险峻的山也敢爬,我们送他外号于大胆。小伙子的身高不到1米7,身体很壮,是个车轴汉子,好打抱不平,做事讲义气,在知青圈里人缘不错。有一年,旗里抽调民工建龙口水库,他从生产队出民工到龙口水库工地,在工地干活也很卖力气。 1973年端午节,水库工地放民工两天假。于忠信计划回青年点过节,给大家带些鲜鱼,他邀上同在工地干活的另一位北京知青,还有一位民工,三人结伴拿着装满炸药的三个酒瓶子,去水库炸鱼。那时工地炸石头,没有电雷管,都是用很落后的导火线引爆雷管。操作时,先把导火线的一头和雷管相接,尽量接触实,然后把带雷管的导火索一同塞到炸药中央,导火线要稍留长一点,这样点燃后可以让人有躲藏的时间。用导火线引爆炸药的最大缺点是引爆率不是百分之百,一般在不到百分之九十,所以在工地炸石头,经常出现哑炮,排哑炮是件非常危险的事,需要胆大心细,眼明手快,机智灵活。工地石场因排哑炮致死致残的事屡见不鲜。于忠信这次炸鱼,很不走运,他们点燃第一瓶炸药扔进水里没炸响,接着点燃第二瓶炸药扔到水里又没有炸,这时他们手里仅剩一瓶炸药了,如果这一瓶扔到水里再不炸,他们这次出来炸鱼就空跑了,端午节回青年点,也就两手空空了。于忠信和同来的两人说;“这最后一瓶炸药,为了保险能炸,我用手指捏住导火线的中间部分,你们把导火线点燃,当导火线燃到手指捏的地方我会感觉有点发热,那时我再往水里扔,这一瓶炸药保证能响。”导火索类似爆竹捻,但比较粗,外皮较厚,燃烧热感是不会很快传到外面,非常冒险。俩人说不行,他执意要这样办。导火索点燃了,过了片刻,旁边的人都喊他赶紧往水里扔,他说“再等一会”。旁边的两人见事不好,一个是知青迅速就地卧倒,另一民工掉头往后跑。说是迟那时快,瞬间炸药瓶在于忠信手中爆炸了。趴在地上的那位知青被震了一下,毫发无损。掉头往后跑的民工闪的快,受了点轻微伤。于忠信被炸得很惨,拿炸药瓶的手被炸飞,肚子被炸开,胃肠流了出来,整个人鲜血模糊。北京那位知青把于忠信抱在怀里,他断断续续的最后一句话是“人胆子太大没好处”。于忠信就这样惨死在了克旗龙口水库。因为不是因公牺牲,也没有得到什么抚恤,家人来到克旗把于忠信的骨灰带回了北京。我们痛失一位北京知青战友。

  我们知青中胆大喜欢冒险的人还有很多,那会儿知青都喜欢骑马,我们插队时的主要交通工具也是骑马。骑马的学问很多,老乡说;“骑马三条命,嚼子、肚带、蹬”,骑马之前这三样都要仔细检查好,才能上马。知青根本不懂,乱骑一气,骑马挨摔的人不在少数,庆幸的是都没有出现生命危险。

  我还有一位知青朋友名叫王东,为人仗义,广交朋友,喜欢运动,身手矫健。我们都一起被抽到公路段干护路的活,那时公路以砂石路面为主。出工干活都是来回徒步走,路上也经常有老解放车往来。那时老解放主车后面都挂一个拖车,王东特别喜欢扒车代步,上下工时,只要他看见车过来,准能扒上飞驰的汽车。他还特别喜欢坐在主车和拖车之间的三角牵引架上,到了干活地方,他从主、拖车之间的牵引架上一跃而出,看得让人心惊肉跳,如果稍有闪失就会被后面的拖车卷入车下,性命难保,他却习以为常。我们说你扒车从坐的地方往下跳太危险,他却轻松的说那地方司机看不见,没事。

  后来老知青见面提起插队往事,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那时候年轻”。是呀,只有年轻才是人生最宝贵的时光,能演绎出人生的光彩。

  青年点的那点娱乐

  每逢节假日,公社组织知青集体活动的时候很少,主要是各青年点的知青互相串串门,聚一聚。娱乐方式就是唱唱歌,喝喝酒,大家在一起搓一顿,酒足饭饱后,搞点恶作剧,能把大家乐翻天。

  那时生产队的羊很便宜,有些当年的羔羊不健壮,秋天就陆续宰杀处理了。这样的羊生产队处理只要5元钱一只,一只羊能杀十七八斤肉,连骨头带肉正好煮上一大锅,另外那张小羊皮还能卖1元多钱,羊肉就很少一点钱了。当年我们知青没少吃这种渣子羊,那时只要和生产队长说,他就给批一只。那时也没有什么调料,就是清水炖,放上一把大粒盐五味俱全。羊肉快要炖熟时,有自留地里摘的豆角再放上一些,真是满屋飘香。炕上放上一张小桌,用一个面盆盛上羊肉豆角,大家围着桌,有盘腿而坐的,有蹲在桌前的。那时喝的都是散装酒,青年点有酒盅和酒壶,大家各自斟满,也不懂什么叫会喝不会喝,每人都抢着倒点酒,酒能助性,饭桌气氛就热闹起来,大家猜拳行令,都是新学来三角猫拳,瞎比划玩。大家一年难得有几次这样聚会和闲暇放松,谈天说地,尽兴的折腾。大家酒足饭饱撤桌后,又接着海阔天空的继续聊。趁着酒劲,爱唱歌的知青会一展歌喉,那时的歌曲不多,人人都唱样板戏,男生反串女腔唱几段《红灯记》李铁梅,我们听着就感觉很有意思。谁要是再会唱上几首电影爱情插曲,这样的知青会让人刮目相看。那时青年点的文化生活就是这样单调。

  明媚的阳光

  ——知青关爱视障儿童健康成长

  作者:张勤德(河南)

  五月八日清晨,迎着明媚的阳光,我拖着已经残疾的左腿艰难地往位于郑州市凤凰路上的郑州仁济创伤显微外科医院赶去。作为一名阳光爱心志愿者,我也将代表知青家园到那里参加一场由郑州市管城回族区红十字会组织的《关爱视障儿童健康成长》体检活动。

  经过近半个多小时的奔程,来到医院门前,我看见管城回族区红十字会负责人朱素玲(著名知青爱心大使,网名“雨荷”,我曾经将她的事迹写过专题报道,目前她在河南知青家园QQ群担任管理员。)和她的同伴们带着来自郑州市音乐之光社团的十几位盲童孩子早已等候在那里。对我们的到来,郑州仁济创伤显微外科医院的医师们列队表示隆重欢迎。

  在医院,我们和医护人员一起,怀揣着一颗温暖的心,一对一地精心照看着每一位盲童孩子,为他们热情服务细心体检。热情的医院不仅免费为孩子们体检,还专门为孩子们准备了美味早餐。美味的免费早餐让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使他们感受到家一样的温暖。

  离开医院,我们带着孩子们又驱车赶往郑东新区绿荫公园,在那里让孩子们分享大自然的快乐。在绿荫草坪,在温暖的阳光和我们的陪伴下,孩子们尽情地玩耍,开心地做着各种属于他们盲童自己的游戏。孩子们虽然失去了眼前光明,但他们内心充满明媚,他们用笑容、用语言、用行为表达着喜悦及感恩之情。看着孩子们可爱、真诚的笑脸,大家感到无比的欣慰。

  分享大自然的快乐让盲童孩子们开心无比。中午时分,我们又带着孩子们来到位于紫荆山路上的金和灿状元郎自助餐厅,为他们免费提供了丰盛的午餐。餐厅专门为孩子们安排了特殊服务,让孩子们尽情享用。(在此,我们向金和灿状元郎自助餐厅表示由衷感谢!)餐后,我们驱车将孩子们一一送到各自家中。孩子家长拉着我们的手感激不尽,真诚感谢社会对视残儿童的关爱。

  临别之前,知青爱心大使朱素玲和郑州市音乐之光志愿服务中心的李朝毅老师告诉我们,为了帮助残疾儿童学习一技之长,提高视障儿童的生存能力和社会适应能力,使其更好地融入社会、减轻家庭和社会的负担,郑州市音乐之光志愿服务中心汇集社会爱心,与郑州市群众艺术馆联合开办了特殊群体音乐教室,为残疾人的艺术和音乐开展免费的培训,为更多的盲童传授技能,圆音乐之梦,弘扬中华传统民乐精髓。对他们的爱心之举,深表崇高敬意。

  世界需要爱,社会需要爱,人与人之间更需要爱。让我们积极行动起来参与到奉献爱心活动中来,让爱心永远传递,让爱充满人间。

  我就是一名退休工人,1971年元月郑州五中高中毕业下放郑州郊区祭城知青农场九连。1977年12月回城参加工作在郑州国棉六厂,84年又调入国棉二厂至退休。祝你永远健康快乐!

  作者张勤德

  远方的呼唤,我的恩人你在哪里

  ————知青岁月我的历险记

  作者:马红岩

  重踏巴林右旗草原,欣赏隽美的风光;

  漫步茫茫草原,穿梭在浩瀚无垠的草海。

  踏着熟悉的土路,想起四十年前,我在这里的历险……

  四十年后的今天,我带着回忆,重返我心中的故乡土地,

  追想我四十年前,那刻骨铭心至今让我难忘的夜晚……

  当我重踏故里的时候,

  记忆中那眷恋的那片草原和那哺育我成长的

  阿爸身影——重新浮在眼前;

  当我重新踏故里的时候,

  记忆中眷恋的那片草原和重新给予我二次生命的

  恩人阿哥——重新浮出我的心里面,

  还有那温暖如春的阿嫂和阿哥一起救我生命的牧羊犬……

  今天,我重踏草原,

  我就想见阿哥一面,叙叙旧日兄妹情;

  今天,我重踏草原,

  我就想扑进热呼呼阿嫂的怀里——

  重新体验拥抱的温暖。

  今天,我同样想看到那条懂事、

  机灵的牧羊犬,看它尽情地在我眼前撒欢……

  阿哥,阿嫂,你在哪里?你在何方?

  可爱的牧羊犬你是否还健在?

  小妹整整寻找了你们四十年……

  每每回到草原,你们的身影总是在我的眼前出现,

  想到你们,时时扎痛小妹的心眼。

  小妹一直在找你们!

  找了多少次?打探多少回?

  一次次失落,一次次伤叹。

  阿哥,你那高大形象总是在我小妹的眼睛出现……

  阿嫂,你那美丽的身姿总是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阿哥,你那浓浓眉毛,国字庞的脸颊,

  宽宽的肩膀,走起路来,带着雄风,

  牧民高大威猛的男人气质总是在我的脑子里俯览……

  阿嫂,你那美丽的双眼,

  温柔敦厚的性格,总是从我的记忆里跳闪……

  今天,我为什么这样痴迷地爱恋着巴林右旗美丽的草原?

  因为,那里有了你们——阿哥、阿嫂,让我有家的温暖。

  今天,我为什么这样如醉如痴爱着巴林右旗冬天的草原?

  因为,那里有你们救我那死里逃生的情景让我留念……

  一九七七年的冬天,我怎能忘记,

  巴林右旗寒冷的冬季史无前例,

  零下四十八度的草原,整整持续一个多月时间,

  牛羊冻死无数,牧民呆着毡蓬里无法外出守着家园。

  大雪封山,又封路,全体知识青年,只能放假回家过年,

  省下的柴草和给养,留给牧民们做日后储备资源。

  回家的第十天,突然接到大队王书记电函:

  “红岩速归,党组织已批准你入党,

  请回来带二十斤报纸、两瓶竹叶青酒来。”

  接到电报,收起行装,立刻启程赶往知青点。

  坐了两天的汽车,一路颠簸到了公社所在地,

  颠簸得我天昏地转,呕吐一片。

  到了公社,离我要去的红卫知青点,还差三十三里地远。

  三十三里路没有汽车,只能靠步行或者搭顺路马车、毛驴车回知青点。

  知青们常把这种车叫:驴吉普。

  大雪封山,路也看不见,哪来“驴吉普”?

  只能步行走回知青点。

  三十三里路要行走很长时间,实在很艰难,

  至少需要七八个小时的时间。

  我计算了一下时间,大约晚上六七点钟才能到达青年点。

  今天不走,明天也得走,早晚也得走。

  我横下一条心,走回知青点!

  一个二十岁的女青年,需要多大的胆量和魄力!

  拿出胆量克服困难,需要勇气!

  草原狼多,四处无遮掩,走出好几里地,也碰不见人烟。

  为了安全起见,我到公社政府,找来一根木棍,来壮胆。

  拿在手里,既防身又能壮胆,不怕狼袭来。

  顺着熟悉、弯弯曲曲、牛车压过的车辙小路,

  我朝着红卫方向勇敢地走向草原……

  草原的腊月,万物都在沉睡。

  茫茫的草原被积雪覆盖一层厚厚的棉被;

  偶尔那些干草们,像调皮捣蛋的孩子钻出被窝,

  露出她们可爱的笑脸;

  它们放发着迷人的香气,让人格外喜欢。

  我扛着装有二十斤报纸和四瓶竹叶青酒的旅行包,

  大步流星的朝红卫方向把路赶……

  按照我每小时五里地急行军的速度,

  一座座山脉被我甩在旁边;

  一座座农庄被我甩在身后面。

  我遥望着蓝天,一朵朵白云从我头上飘过;

  我哼着小曲,一群群牧民策马扬鞭,从我身边高歌而萱。

  我的歌声“美丽的草原我的家……”

  与牧民嘹亮的歌喉相呼应着,我陶醉在喜悦之间。

  草原的天气就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刚刚碧蓝的天空一片,转眼间,风雪大作,天昏地暗。

  狂风咆哮,大雪狂飘,寒风凛冽,刺骨打颤;

  刮在脸上,火辣辣的痛,

  寒风呼啸着,猛烈抨击我的脸;

  风卷着雪花,猛烈狂舞抽打我的身,

  风雪刮得我睁不开双眼。

  刮得我东倒西歪,走不稳路,浑身打颤颤,

  当我费了很大地劲站稳点,

  睁开我的双眼,眼前熟悉的小路早已不见。

  大雪极速飘落,转眼没过我的膝盖;

  调皮的干草早就被大雪覆盖踪影不见。

  眼前白茫茫,银装素裹一片。

  真是“天茫茫,地茫茫,低头不见牛和羊。”

  大雪纷飞,狂风嚎叫,我就像风雪中的鹅毛,

  被狂风暴雪刮得飘来飘去,没有落脚点。

  原来熟悉的地方和行走的路线,早已不见踪影,不在眼前。

  我——这是在哪里?一切茫然。

  只有手腕上那块手表,滴滴答答告诉我这是几点。

  手表是我临出家门时,母亲悄悄带在我手上,

  母亲怕我走路无伴,让我走路好看看时间,随时知道是几点。

  亏了妈妈这块表,这时,已经是半夜十点半。

  茫茫的草原一望无边,只见白茫茫一片,风雪壮观。

  我分不出东西南北,不知走哪条路线,才能回到我的青年点。

  突然,眼前见到了一些小亮点,我就像见了救星,喜出望外。

  我兴奋不已地想:“那肯定是人家,我有了期盼。”

  我朝亮点走去……不好!那是一群狼!是狼的眼睛在眨眼!

  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儿,呼吸系统好像立刻停止了运转。

  我听牧民讲过:夜间狼的眼睛是怎样眨眼,

  怎样躲避狼,不会遇危险;遇到狼,千万不能大喊,

  只要不乱动,别出声音,狼不会轻易扑过来。

  我小心翼翼朝狼的反方向慢慢地挪移,离狼远点。

  手里紧紧攥着木棍,吓出了一身冷汗。

  双眼浸着泪花,不敢出声,心想,这下可完了,

  我肯定成为狼的口中餐。

  我不能这样被狼吃掉!勇敢点!

  我攥紧木棍,想主意,脑中进行急转弯……

  真是天不绝我,眼前突然出现灯光一片。

  那是牧民居住的灯光亮闪闪,

  我悄悄地,小心翼翼地朝着灯光走去……

  噗呲,我掉进了泥潭!浑身沾满了泥浆,

  不好!我这是掉进了藻泽地里!那是泥潭!

  草原上,藻泽地很多,凡有河摊的地方,附近就有藻泽地。

  学生时代,我经常看书,知道藻泽地怎么回事,

  来到巴林右旗草原,已经两年。

  也懂得藻泽地的事,知道该怎么办!

  掉进藻泽地,千万不要乱动!把握住身体平衡!这是经验!

  我不敢动,怕越动,陷进越深,不好办。

  我头顶着旅行包,右手轻轻地挥舞着木棍,

  尽量保持身体平衡不动,希望奇迹出现眼前。

  我朝着灯光的方向轻轻挥舞,想让牧民尽快看见我点。

  哪想到,我掉进藻泽地声音和挥舞着木棒的声音,惊动了狼群。

  狼嚎叫声,一声比一声高,嚎声一片。

  狼缓缓地向我这边走来,

  这回我真的绝望,傻了眼,准备等死,闭上双眼。

  又是天不绝我,狼的吼叫胜,惊动了居住的牧民,

  恰巧有一位牧民出来解手,让他听见。

  牧羊犬汪汪地大叫,带起周围的狗声连成一片。

  牧羊犬朝着我的方向极速奔跑过来,

  牧羊犬狂奔和狗叫声,吓跑了狼群。

  我得救了。这时我才大声地朝着牧羊犬喊:

  “狗狗,快去叫你的主人救救我。”

  可爱的牧羊犬,好像听懂了我的话语,撒腿跑回主人身边……

  咬着主人的裤脚,汪汪地大叫,好像在告诉主人什么?“快点!”

  牧民和牧羊犬一起朝我这边奔来,

  我见到了他们,泪水瞬间喷泻而出,眼泪如喷泉……

  我哽咽地说:“阿哥,我是红卫大队知识青年。”

  阿哥说:“小妹快把木棍递给我。”

  他接过我手中的木棍,挑走我头上的旅行包,

  然后,又重新把木棍递到我手中,让我抓紧点。

  牧羊犬用嘴叼着我的衣领,

  阿哥用木棍,同牧羊犬一起把我从藻泽地里拉了出来。

  草原腊月,寒冷刺骨,

  藻泽地上面全是冰渣,下面是活水,

  我泡在藻泽地里不知有多长时间。

  等我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冻得只打冷颤,

  两腿无知觉,无法走路,不听使唤。

  阿哥,一下子把我抱起,大步流星往家里赶,

  一进家门大声喊:“当家的,赶快把炕烧暖!

  把火盆多烧几个,烧热点儿!

  这个女娃掉进了藻泽地里,差点被狼吃,吓破胆!

  她的身体冻僵了,赶快用你的身体给她暖暖寒!

  我出去撮雪,把水烧开,把女娃衣服洗净,尽快烤干!”

  阿嫂脱光了衣服,用身体紧紧搂着我,

  用她的体温暖我的身,给我取暖;

  家里所有能用的衣服、被褥全派上用场,盖在我的身上。

  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四小时过去……

  我冻僵的身体渐渐地暖了过来。

  身体和四肢有了知觉……

  阿哥笑了,阿嫂笑了,

  牧羊犬摇着尾巴也轻轻地叫着也笑了……

  他们为我脱离生命危险高兴地漏出了笑脸。

  一天的疲倦和惊吓,我累了,静静地安详地睡着了。

  待我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

  阿哥,阿嫂,看着我醒了,喜笑开颜……

  他们笑得那么甜蜜,那么温馨,那么温暖……

  我也笑了,笑得那么幸福,那么开怀。

  我告诉阿哥、阿嫂我的身世。

  我是红卫知识青年,名叫:马红岩,家住在赤峰,

  家里有爸爸、妈妈、奶奶,还有哥哥、姐姐。

  爸爸在昭乌达蒙供销社工作,名字叫:马风森。

  我这次回“红卫”是入党。

  当我把父亲的名字刚刚吐出口来,

  阿哥,大吃一惊!啊!“你是马风森的女儿?你父亲我认识!

  他给我们讲过党课,“国家与革命”和“资本论”。

  他老人家党课讲得实在棒极了,我们百听不厌。

  他每次讲课,底下都是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你的父亲为人谦和,平易近人,没有官架子,非常好,

  经常下基层,和我们职工打成一片;

  哪位职工有困难,他都伸手帮助,他为别人总是慷慨解囊;

  那么大的领导能与我们融洽相处,时时关心我们,

  这样的好干部我们都喜欢。”

  阿哥的话语,说得我心里暖暖。

  我为父亲的言行骄傲着。

  阿哥又说:“我万万没有想到,

  我今天 救的是马风森的女儿,这真是缘分!”

  听了阿哥的话,感动的泪水,潸然泪下,

  我跪在炕上,连给阿哥、阿嫂磕了三个响头,

  说:“谢谢阿哥、阿嫂救命之恩,

  阿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亲哥哥;

  阿嫂,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亲嫂嫂。

  我红岩就是你们的小妹。

  感谢哥哥、嫂嫂救命之恩,我小妹永生难忘!”

  兄嫂情意浓浓,深情融进了我的心中。

  阿哥、阿嫂以蒙古盛大礼节,

  招待我这个意外之客——小妹。

  沏上浓浓的香甜奶茶,端来香喷喷的奶豆腐、奶嚼口、

  炒米、炒面、奶皮、奶酪、

  还有酥油果子和白糖、糕点,外加手抓羊肉,

  把小小方桌摆放满满……

  一会儿阿哥让我吃这个,一会儿阿嫂让我吃那个。

  开心地看我美餐……

  那个年代,上哪儿能见到这样的美食,

  我不知道阿哥从哪里弄来。

  我只知道,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尽情饱尝蒙古大宴。

  吃完饭后,阿嫂把洗干净的衣服拿来,给我换上;

  阿哥,把枣红马牵到我眼前,一哈腰把我抱到马背上。

  阿哥坐在我的身后,亲自送我回红卫草原。

  我手拉着阿嫂的手恋恋不舍,

  泪水顺着脸颊极速地流淌,泣不成声,不愿意撒手,

  “阿嫂,小妹谢谢你们救了我,我永远忘不了你们……”

  一夜的狂风暴雪过后,草原又重新恢复往日秀丽。

  蓝蓝的天空飘着白云,肥壮的牛羊在雪地里撒欢;

  骏马奔腾高歌欢笑,牧民孩儿打雪撬,在嬉笑玩。

  我和阿哥骑着枣红马,一路谈笑风声……

  我指着不远处的村庄告诉阿哥,那是我们红卫知青点。

  阿哥说:我们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阿哥把我轻轻扶下马,把旅行包放到我手里,

  我望着红卫正高兴十足……

  回头想与阿哥说:到我们知青点坐一坐,看一看。

  当我回头一看,阿哥不知何时,

  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快马加鞭,一溜烟跑远……

  我知道阿哥不打招呼走的原因,

  他不想看到我们兄妹离别时伤感的场面。

  我望着远去的阿哥背影,我的心——撕心裂肺的痛,

  我望着远去的阿哥背影,我哭泣地高声呼喊:

  “阿哥——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阿哥——你为什么总不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问你,你总是不回答,给我一副笑脸。”

  “阿哥——你为什么总不告诉我,你的家是什么地方?”

  “阿哥——你为什么送我回红卫的路上,总是故意绕了好几圈?

  小妹知道,你是怕我记住这些,怕我回来找你报恩和报答!”

  “阿哥,你用心良苦。你的救命之恩,小妹怎能把他忘?”

  我撕心裂肺地呼喊,没能叫回阿哥,回到我的身边。

  我默默抽泣望着远去的阿哥身影,留下了我终身的叹息和遗憾!

  我扛起旅行包,望着远方,一步一回头,

  慢慢吞吞地走进了红卫大队部屋里面。

  放下旅行包,傻傻站在那儿里不动态,

  王书记望着我红红的双眼,感到奇怪?

  问:“红岩,你这是怎么了?”

  这时,我才缓过神,眨着红红的双眼,

  把从昨天到今天的经历,完整地给王书记叙述了一遍。

  王书记和刘连长深深叹了一口长气说:

  “多好的牧民阿哥啊!”

  然后,又叹了口气,补充了一句。

  “傻丫头,你为什么不把包扔掉?”“掉进藻泽地多危险?”

  “你的命重要?还是报纸重要?竹叶青酒重要?”

  “你的小命不要啦?小命没了,我怎么向你的父母交代?”

  一九七七年的春节,我是在红卫过的。

  用我拿回来的报纸给阿爸家糊好了过年的新房。

  我用竹叶青酒给刘连长的妻子治好了病。

  这年春节虽然过得很愉快,

  但我总是心神不定,心中有种遗憾;

  这种遗憾,搅扰着我无法过好年。

  阿爸看出了我的心事,大年初六,陪着我寻找阿哥一整天。

  不知姓名,不知居住地址,不知具体工作单位,大海里捞针……

  就这样,一晃四十年。

  这个心结至今没有解开,一直系在我的心里面……

  带着遗憾,今天我重新踏进巴林右旗草原,

  重踏巴林右旗,寻找那天走过的夜晚。

  四十年过去了,巴林右旗草原变化了,以往的痕迹让我难以寻见;

  四十年过去了,巴林右旗草原变化了,记忆中的路,早已变了模样找不见了;

  四十年过去了,巴林右旗草原变化了,记忆中的藻泽地,再也找不见了;

  我的阿哥,我的阿嫂更让我是无法看见;

  那条可爱的牧羊犬,四十年过去了,更是不健在了。

  阿哥、阿嫂,今天——远方的小妹呼唤你,

  恩人——阿哥你在哪里?小妹非常非常想念你!

  恩人——阿嫂你在哪里?小妹非常非常想念你!

  但愿心上有神灵,你们的心能听见我的呼唤!

  但愿天上有神灵,有一天,我们能相见!

  刻在玉田皋的稻田里

  ——纪念玉田皋大米四十周年

  (开心果)

  生长下去吧  玉田皋大米的续孙,

  一幅永恒的画面——万古常新;

  耕种下去吧  玉田皋乡村的主人,

  一片神奇的土地——世上难寻。

  这片土地  头枕红山  脚踏湖门,

  土老地贫  杂粮从不过百斤;

  这片土地  背靠荒漠  面向圆心,

  沙壤碱性  大风起处便飞尘。

  它好似被放弃的遗民,

  那清澈的湖水  如眼望近黄昏;

  它犹如被放逐的古人,

  那空荡的谷角  犹耳静候佳音。

  记住这一时刻吧:1975年初春,

  初暖咋寒  冰封三尺  冷风打门;

  记住这些孩子吧:插队的知青人,

  初生牛犊  不怕困难  热血红心。

  柴春泽  下乡三年的知青,

  他把这里土壤脾气  摸透十分,

  改变它的穷白面貌,

  昨日已向同伴发出战斗檄文。

  柴春泽  玉田皋大队班子人,

  他让这里田地庄稼  换样翻身,

  改变旱地成为水田,

  今日早已出动身先士卒打头阵。

  马上出发  去脚踏冰霜勘察水文,

  顾不得昨天熬夜  疲惫还未褪尽;

  继续前进  发扬红军二万五精神,

  不理会脚上血泡  肩上条条伤痕。

  啊  没有经验  没有能人····

  敢于实践  用于打拼,

  会战三个月,

  几百亩土地映出蓝天白云。

  啊  没有农具  没有标准···

  认真插秧  仔细耕耘,

  奋斗两年整,

  上千亩稻田长出富丽花纹。

  四十年了 怎样估价这笔财富?

  让人感到困难万分,

  当我来到这片土地时,

  稻米已经成垛上囤。

  四十年了 怎样测量这片土地?

  让人实在力不从心,

  当我站在它上面时,

  飘香的稻穗还在向天边延伸。

  战斗和幸福  奋斗与青春,

  在这里——留下美妙强音  悦耳赢人;

  欢乐和劳动  收获与耕耘,

  在这里——绘下美丽花纹  醒目动心。

  看一看  这里的土地,

  闻一闻  这里的田芬,

  纵然有千难万险,

  也不会迷失向上的灵魂。

  听一听  村民的讲述,

  想一想  老农的遗训,

  纵然有千花万草,

  也不会粘上迷路的灰尘。

  是的  玉田皋的土地,

  就有这样的能力牵引;

  是的  玉田皋的乡间,

  就能产生这样的神韵。

  摄影:姜春华

  虽然说,我已经年近古稀,但仍然惦记着已经离开将近半个世纪的青年点,尤其是当年手把手地教我们种地,率先垂范地教我们做人的宋恩福老队长更让人念念不忘。1971年盛夏,生产队派我去城里联系副业,就在这当口,宋队长从山洪中救下女知青景宏一条命。就为这,我赶回来,一是了解情况,更为重要的是看看老队长。

  我下乡的地方在辽宁省抚顺市清原县枸乃甸乡一个叫井家沟的自然村。踏进村子我才发现,一转脸,村子从东到西尽收眼底,可那会儿,一上午能把一根垄铲到头就算高手了!一条小河从村子中间流过,别小瞧这条下河,那可是我们村里唯一一条风景线,夏天,妇女们当然也有女知青,总是三三两两地在河边洗呀涮的,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该洗的衣服?冬天就更好了,你要是渴了,刨一块冰,含在嘴里,甜丝丝的,不比城里的大白冰棍差,尤其是夏天夜里,小河里就成了知青们大搞个人卫生的天堂,老乡们见了有说有笑,洗的干干净净的知青们也参与其中,上游女知青,下游男知青,也不知道是谁把界限分的一清二楚,竟还真没有人越过雷池半步。不过,我可真看见过,一个老跑腿子(老光棍)坐在水里,背对着上游,竖起耳朵,喜滋滋地听着女知青们叽叽喳喳、嘻嘻哈哈地扯着“疯话”,我连咳嗽带喊地叫着他的名字他都没听见。直到我恋爱的时候才明白,不是老跑腿子下流,而是那个时代太穷了,穷的许多小伙子娶不上媳妇。也是由于穷,好端端的一个村庄被一条小河劈为天各一方,东村的媳妇要回西村娘家,要么趟河,要么绕道上游,最关键的是生产队敲了半天钟,上工不见几人,宋队长站在村口一瞧,河对岸西村的人还在山上紧走慢颠呢!建桥?谁不知道建桥,钱从哪来?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呀?小鸡不撒尿,自有撒尿道!于是,上山砍树,树不够粗就两棵、四棵捆在一起,趁春天水浅桥建起来了。

  然而,就是这座桥差点要了四条人命!那年盛夏,大家都在西村农田里干活,本来瓦晴瓦晴的天儿,忽然飘过来一块乌云,只听“咔嚓”一声震天响雷,立马倾盆大雨就从天而降,大家躲在树下避雨,衣服早被浇得呱呱透。那年头也不知道咋回事,十年九涝,动不动就山洪暴发,你别看比城里洗澡堂子大不了多少的小河沟,那可要承载一眼望不到头,东西两座山上的全部降水!不知道是谁嘟囔了一句:“房檐下还晾着青苞米,被雨淋了,不长毛(发霉)才怪呢!”说罢,挤出人群,随后,大家跟他一起冲进雨里。宋队长跟在后面,眼见一群人一起奔向小木桥,急得他在后面嘶力竭地高喊:“分开上桥,那桥禁不住哇!”不知道是他的喊话被大雨淹没还是故意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当桥上的人们几乎全部跑到对岸的时候,支撑桥面的树桩倾斜了,宋队长把目光移向桥下,奔腾呼啸的大水已经把搭在对岸的桥面吞噬进去,而桥上还有一个已经无法在倾斜的桥面站立的人,宋队长看出来,那是女知青景宏!只见她像跳跷跷板似地忽而倾斜右侧,忽而倾斜左边,忽而试图调转身来往回跑,不料,桥面被大水连根拔起,她扑倒在桥面上,随即桥面被大水吞没。对岸的人惊得目瞪口呆,有的“哇哇”大哭,有的高声呼喊:“景宏——”说话的功夫,宋队长已经游到对岸,缕着桥面,一个猛子扎下去,另两位老乡孙道喜和闫庆祥也从对岸下水向景宏落水的地方游来。汹涌的波涛似乎要把仍露出水面的那截桥面冲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露出水面的那截桥面上。水面上涌起一团水花,宋队长拎着不省人事的景宏浮出水面,孙道喜和杨庆祥立刻游过去,从两侧协助杨队长把景宏拖上岸边。

  景宏躺在宋队长的怀里,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没有一丝呼吸。宋队长眼里噙满了泪花,他呜呜咽咽地嘟囔着:“不就是因为穷吗?俺的国家富裕了,谁还舍得让孩子们跑到穷山沟里遭罪?俺村哪怕有一座再结实一点的桥,咋能让孩子掉进河里……”

  “景宏——景宏啊——景宏——”不知是谁放大悲声地哭起来,随即哭声喊声盖过了雷声雨声,不知是谁脱下上衣,遮挡在景宏的头上,紧接着,景宏的身上,腿上都不见了雨水,而那一群人,男人赤裸着上身,女人仅剩下背心,浑身上下就和那落汤鸡没啥两样……<, /DIV>

  上苍也有被感动的时候,景宏慢慢地睁开眼睛,宋队长喜极而泣,热泪滴在景宏的脸上,

  景宏感受到自己冰冷的脸上有滚烫的热泪在灼热,她明白了,喃喃地:“我活过来了……”

  村里变化不大,但还是变了,所有的房屋都集中在一起,乍一看和城里没啥两样。当年的知青屋还在,已经被粉刷一新,说是要以此作为资本正招商引资呢!小河上建起了水泥桥,大货车上去也能经得住!宋队长原来的老宅已经不见了,我一路打听着找到宋队长的新家,出来迎接我的是他的女儿。

  “小凤子,你还认得我吗?”她端详了半晌,“咋不认得,你不就是总爱拉胡琴的那个知青吗?”

  “我叫啥?”

  “叫啥?”她寻思了半晌“你叫张福太!”

  “干嘛还寻思那么老半天呢?”

  “其实,我知道,就是叫不准,怕叫错了,落下埋怨啥的。”

  “说啥呢?都这么大岁数了!”

  “可不是咋的,你别‘小凤子’、‘小凤子’地叫着,让我

  孙子听见该也这么叫我了!”

  “你都有孙子了?可不,一晃我们都成了爷爷奶奶辈的了……”

  “我都过了六十岁生日了!”

  “你爸,宋队长咋样?”

  “我爸身体一直很好,除了有时候腰疼,没啥毛病,去年突然尿不出尿来,说是肾脏出了毛病,不到半年就走了……”

  “走了?”

  我如鲠在喉。直到临别时才吞吞吐吐地问及宋队长救了知青以后的事。

  小凤子说:“我爸活着的时候,经常有知青回来看看,景宏更是隔三差五地跑回来……”

  “我是问,宋队长救了知青以后咋样?”

  小凤子就像没那么回事一样,只回答了我一句:“那能咋样?还那样。”

  (作者张福太1968年老三届初三知青,回城后时任沈阳矿务局干部,现退休)

  (作者张福太和老队长宋恩福之女宋凤珍)

  时光不老

  作者:张亚力

  周末,剪一段清闲的时光,就一湖绿意,煮成一壶清茶,让思绪随水雾缭绕,在斑斓的岁月处,荡漾成涟漪。经历过酷暑冬寒的洗劫,时光淘洗著人生悲喜,惟留些许初念,依旧日长天久。岁月匆匆,光阴难留。此时,只想慢下来,借一处宁静,不争朝夕。如此,心情释然成一杯淡然,把时光于咀嚼中细品,静静回味。某一天绿色退尽,落叶飞黄,谁说时光不可斑澜,季节重新回到起点。若有天意,时光不老,岁月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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